识趣,自觉的退到隔壁去了。
朱月暖也没在净房多待,送了热水进去便回来歇着,捧上汤婆子,盖上被子,瞧着净房的方向,带着微笑入眠。
申时初,天空却是闷雷阵阵,下起了倾盆大雨。
朱月暖在风声雨声中醒来,楚宜桐却已不在屋中,她疑惑的起身,整理了衣衫开门,立即,一阵大风裹了雨扑了过来,她忙后退着避开,看着那密重重的雨幕皱眉。
浔竹不知去了哪里,整个后院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那风挟持着雨闯到东,又忽而撞向西,倾情的冲涮着院子、走廊的地。
正瞧着,忽而听到走廊那头传来说话的声音,片刻,便到了朱月暖的房门外。
来的却是朱福,身后还带着一个妇人。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当心淋着雨。”朱福和那妇人身上都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看到朱月暖,朱福立即喊道。
“我哪有这样娇气。”朱月暖哭笑不得,让了他进来,看着依然站在门口的妇人,疑惑的问,“这位是”
“是姑爷让我去寻的人。”朱福忙解释道,“姑爷考虑的周全,小姐屋里确实不能没有伺侯的人,浔竹毕竟是儿郎,有许多不便,这位尤嫂子的浆补手艺最是出众,小姐且看着,若不好,再另寻。”
“尤尤翠是你什么人”朱月暖看着妇人直问。
那妇人似是有些紧张,也不敢抬头看她,只躬了身小声的回道:“尤翠是我妹妹,我叫尤红。”
“尤红的丈夫崔来旺原是酒楼的厨子,都是乌老哥认识的熟人,这会儿也随我来了,安排在厨房里。”朱福在一边补充,目光打量着朱月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小姐也该好好调养身子了。”
、191不公平
这一场雨直下到深夜依然声势不减。
朱月暖坐在屋中圆桌前,面前铺了纸张,专注的写着画着,一边等着楚宜桐回来。
屋中只点着一盏灯,照亮了她坐的一隅,灯火摇曳间,桌上的纸也积了十数张,或是满满的字,或是各类的图。
“有劳福伯了。”外面传来楚宜桐的说话声。
朱月暖忙收了笔起身,迎出去开门。
门一开,不可避免的袭来一阵风雨,湿了她的衣摆。
楚宜桐站在对面的门前,闻声转头,立即快步过来。
朱福落在后面,瞧了瞧这边,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便匆匆而去。
“这么大雨,出来做什么”楚宜桐快步到了门前,皱眉瞧着朱月暖的衣摆,微带责怪的说道。
“我不过是湿了一点点儿,也不看看你,没蓑衣吗”朱月暖白了他一眼,拉了他的袖子迅速进屋。
楚宜桐此时,确实比朱月暖狼狈,几乎是从头湿到了脚,只是这片刻的一站,衣衫上的水已经滴到地上,在他脚边形成了一摊。
“快脱了。”朱月暖扔下一句话,匆匆跑进里屋翻出好几块的布帕,又取了一件棉外袍出来,拿布帕裹了他的发,又帮着扒了他的衣衫,用布帕拭过,立即将外袍披上他的肩,一边还不忘瞪他一眼宣告她的不满。
所幸,朱福和浔竹来的很快,带了人送上了满满两桶热水,带附带了姜汤,忙忙碌碌了两刻钟,才算收拾妥当歇下。
“暖暖。过几日我需带人去一趟高祈府。”
朱月暖在楚宜桐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正闭上眼睛,便听到楚宜桐轻声说了一句,她一愣,猛的抬头看他,却不料直接就撞上了他的下巴。
“没事吧”朱月暖急忙抬手去摸他的下巴。
“没事。”楚宜桐反而抬手揉了揉她的额。
“干嘛要去高祈府他摆明了就是刁难你,我们这边才治了他的人呢你现在去。不是自己送上门吗”朱月暖着急的支了身看着他说道。
“还有一个月便是年关。无论是屯粮过冬,还是来年开春的种子,这些还得提前筹备才好。”楚宜桐抬手将她按了回去。一手滑入她的衣摆,抚上她的小腹轻轻的揉着,边低声细说起他的打算,“海捕头几个已经招了。是他们半路喝酒误事,导致那陀逃脱。为怕知府大人重责,才挑唆知府大人派了裘知事过来问罪。”
“他们倒是识相。”朱月暖轻笑,下巴搁在他肩膀处,瞧着他问。“可是这与你去高祈府有什么关系”
“那位裘知事的亲姐姐是知府大人最受宠的如夫人。”楚宜桐却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朱月暖顿时哑然,盯着他许久,忽的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说道。“禹知,你变坏了。”
“知府大人若能为砦门百姓谋些实惠,坏些倒也无伤大雅。”楚宜桐坦然接受。
“非要自己去吗”朱月暖赞同的点头,又问。
“我也想和知府大人好好谈谈,到底,砦门还是在高祈辖下。”楚宜桐点头。
“何时走”朱月暖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蔫蔫的趴在他胸前,闭目轻问。
“待过几日你身子大好。”楚宜桐的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轻拂着她的背,声音又柔了几分,“城西有位王郎中颇懂医道,我已让福伯明日去请他过来,给你好好调理一下,我不在时,你切记不可再疏忽自己的身子,知道吗”
朱月暖顿了顿,才应了一声:“好。”
“我不在时,你不可偷溜进山。”楚宜桐又道。
“真不公平。”朱月暖嘀咕了一句。
“非是我不公平,只是如今,你身边没有悦茶相助,我岂能放心之前,我去龙威山,你的心情不也与我一般”楚宜桐叹气,收回手托起她的下巴,认真的解释着,“龙鳞山中形势之复杂,你也是清楚的,你去寻狼兵,尚且没有把握,万一那些人暗中放冷枪,你功夫便是再高强,又如何能敌”
“知道啦,答应你不会去便不会去。”朱月暖眨了眨眼,给了个保证。
“睡吧。”楚宜桐这才松手。
一晚好眠,翌日一早,朱月暖和楚宜桐吃早饭,朱福便请来了王郎中。
少不得,朱月暖只好回屋换了女装,才出来接受王郎中的把脉。
不过,这王郎中也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由始自终没有抬眸看朱月暖一眼,只安静的把了脉便转向了楚宜桐,回了几句,留下一个调理方子,便走了。
“照着做。”楚宜桐查看一遍,递给了一边候着的尤翠,侧头对朱月暖说道,“今儿还是歇着吧,刚停了雨,湿着呢。”
“好。”朱月暖想了想,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