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道:“他还不会说话呢。”
赵烨嘿嘿笑了两声,复又坐了,心中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因问道:“妹妹,前几日镇抚司出事儿,如何众人都说你也在的听闻是大战倭国细作,后来还闹得满城戒严起来,到昨儿还在搜捕呢,可到底是怎么样”
怀真见问,触动心事,便道:“是凌大人跟他们设计拿人的,因我之故给人逃了。”
赵烨越发好奇,这两日他听了好些传言,只是半真半假的,却一律说的天花乱坠,因此心痒,如今见怀真果然知情,便又追问详细。
怀真叹了口气,道:“哥哥如何对这个如此感兴趣打打杀杀,死了好些人呢,我宁愿什么也不知,什么也没看见倒好。”
赵烨却扼腕道:“我若在场就好了,可惜可惜。”
怀真哭笑不得,道:“什么可惜,满口瞎说。”
赵烨陪笑道:“我只是觉着有唐尚书跟凌镇抚使在场,必然有一场极热闹难得的大战,故而错过了未免可惜。并不是说别的。”
赵烨因见怀真有些不悦之色,便问道:“妹妹必然也受了一场惊吓了”
怀真摇了摇头,见小瑾儿呆呆地看着赵烨,仿佛全神贯注在听似的,她便把手中针线搁下,拿了徐姥姥做的小老虎塞到小瑾儿手中,哄道:“好孩子,别听这些话,你只乖乖的。”
赵烨回头,笑道:“妹妹,他现在还懂什么何况,他也毕竟是唐尚书的骨肉,唐毅是那样手眼通天的人,只怕小瑾儿也是虎父无犬子,将来必然也大有一番作为。”
怀真不由莞尔一笑,喃喃竟道:“我可不想小瑾儿跟他一样”
赵烨睁大双眸:“妹妹说什么”
怀真一笑过后,复又有些抑郁之色,低头道:“能干是能干了,然而毕竟太操劳了些”说了一句,便觉得过于亲密,忙停下来。
赵烨打量着她,忽地说道:“这倒也是,操劳还是其次,倘若无惊无险的,倒也就罢了,若总是那样风里浪里的,我们倒不妨事,只是家里的人不免悬心。”
怀真不搭腔,赵烨见她不言语,这才忽然想起两人已经和离了,因笑道:“我是糊涂了,一时竟忘了”说着噤口,只也忙跟着逗弄小瑾儿去了。
赵烨本还有两件关于唐毅的事儿要跟怀真说,因猛然想起他们两个已经和离,倒是不好再总提唐毅了,便只说些没要紧的闲话。
末了又道:“前些日子妹妹做的那赈灾义卖大会,倒是有趣的很,连我也跟着见了一场大热闹,皇上曾说,要相请所有捐出珍宝的内眷入宫饮宴呢,只因皇后近来身子欠佳,故而拖延着,只他既然发了金口,毕竟是要请一场的。却都是妹妹的大功劳了。”
怀真便道:“倒也不必轰动,何况我也并没做什么,里头是爹给出谋划策的,外头有小表舅他们照看,我身边儿也还有骋荣公主相助”
赵烨点点头:“说起骋荣公主,听闻她回詹民国去了”
怀真道:“是她的母妃病了,故而竟回去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再回来。”
赵烨道:“那人倒是个有趣的,以后若有机会,当认识认识。”
怀真见他兴致勃勃,便也一笑:“若公主回来,我给你们介绍相识。”
如此赵烨坐了半晌,才自去了,怀真便仍拿了针线慢慢做活,谁知才拾起来,就听丫鬟来报说李贤淑昏厥了,怀真大惊,忙跑去看。
幸而李贤淑不过一时情急之故,应兰风给她掐着人中,不多时便醒了来,却仍是呆呆怔怔看着应兰风,不敢置信。
怀真因不明所以,便问究竟,应兰风对应佩道:“你妹妹原本是知道的,不必瞒着她。”
应佩本正犹豫要否同怀真说明,又怕惊了她,听应兰风这般说,又见李贤淑身边有应兰风照料,才把怀真一拉,同她出了卧房。
怀真见状,又想起方才赵烨来说的宫中之事,便隐隐猜到李贤淑因何晕厥。
兄妹两个来至外间,只站在廊下,应佩道:“德妃娘娘的事儿,妹妹果然都知道了”
怀真轻声道:“我先前在唐府内阴差阳错得了些消息,只事关重大,不敢声张罢了,哥哥别怪我瞒着。”
应佩此刻却也仍有些不真之感,仰头长叹了几声,才道:“我、我竟是再想不到的”
怀真问道:“爹既然把此事说了,只怕是要认回去的。”见应佩神不守舍,她反而又安抚了几句,又道:“哥哥勿惊,横竖不管是何身份,咱们仍是一家人,只仍是以平常之心度日罢了,岂不闻那菜根谭里有写:宠辱不惊,先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应佩听得这一句话,缓缓扫去那惶然忐忑之心,握住怀真的手,笑道:“妹妹说的很是,我懂了。”
正在此刻,忽见韦氏自廊下来,见他两人站在门首,韦氏便瞟着,问道:“如何听说母亲晕了”
应佩道:“不妨事,已经醒了。”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此刻告诉她然而倘若不说,改日圣旨一下,岂不是也更懵了
怀真会意,便道:“哥哥自去跟嫂子说话罢了,我在这儿就是了。”
当下应佩便带着韦氏离开,自回屋中去,韦氏因不喜,便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要瞒着我不成兄妹两个鬼鬼祟祟的”
应佩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此话,当下道:“什么鬼鬼祟祟,倒是在说谁呢”
韦氏哼了声,因知道他疼爱应怀真,也不便说别的,只道:“你急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句也没说别的,你这样赤眉白眼瞪着我,没得叫人觉着是心虚了。”
应佩本是想跟她说身世之情,忽地见她这样口不饶人的,心中不快,便道:“你够了,我本是要说好话,你反上来就说这一通先前因妹妹回家来住,你每每就有些不是眉眼儿,幸而妹妹是个心宽量大的,只仍敬重你是嫂子罢了,你倒是也拿出当嫂子的心胸来,也对她更好些才是,怎么言语里反倒更不中听起来”
韦氏本也是个急性子,被噎了这两句,立刻便道:“我怎么没有心胸了你倒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她是个心宽量大的佛爷,我就是个气量狭窄的丫头了原本是你们两个说体己话,见了我就撇开,我抱怨一句就不成了”
应佩见又惹了她说出这些来,把先前的好意相商都压下了,脸上便露出怒色,见此刻说不成了正思忖着要走,韦氏偏偏又哼道:“你且别说你的好妹妹了,放着唐家这样好的门户不要,竟跑回家来,以后可还要怎么样呢难道要在家里住一辈子不成我说这话也并不是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