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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怀真愕然,看了应兰风半晌,便问道:“爹怎么这么说”忽然见应兰风神情十分异样,不由隐去笑容,皱起眉来,便道:“爹方才跟三叔商议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应怀真心思转动甚快,不等应兰风回答,忙又问道:“莫非跟我调香有关”

应兰风见她动了疑心,忙一转头,把眼中的泪晃落,才笑道:“瞎说什么只是我知道调香什么的,十分的耗神费力,只怕对你的身子不好。”

应怀真本就心思重,又哪里会被这两句糊弄过去,细看应兰风脸上,见他双眼通红,竟像是哭了。

应怀真十分惊心,便又猜着问道:“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还是今天你上朝去”

应兰风听了,心中难受的如同刀子绞动,只听李贤淑转述秀儿那些话,便已经无法忍受,只恨不得那金飞鼠如今在跟前,狠命地砍他千刀万刀,剁成肉酱也不解恨。又大恨自己领什么皇命,远离了妻女,才叫应怀真出了这种事,他方才虽然怪责李贤淑,实则最怪责痛恨的却是自己明明该是他来护着应怀真才对。

应兰风一念至此,再也忍不住,浑身发抖,顷刻泪如雨下。

应怀真见状,吓得魂不附体,她因方才只在花园的一角摘梅花,因此并不知道应兰风升职之事。此刻见应兰风如此,一瞬在心中想到过千万种念头,想的最多的一个便是:“爹难道遇上事了是被罢官了还是获罪了难道去南边果然是大错了”

应怀真不由便想到前世的情形,一时也心痛难忍,便哑声唤道:“爹”

应兰风并不言语,只是张手将应怀真抱入怀中,含泪带痛便道:“真儿,是爹不好”

应怀真不知所措,慌得便也哭了起来,又忙安慰道:“爹,不用怕到底是出什么事儿了是被革职了还是”

因为前世那一场大祸,她想的越来越快,连最坏的一种可能都想到了,便索性越过这些,一边儿哭一边儿说道:“爹不怕,我可以去求平靖夫人,她老人家最疼我皇上待我也很好,我都去求一求,还有唐叔叔,还有、还有熙王爷横竖不会叫爹死,大家都不会死”

应兰风听了这话,本来已经有十分的悲戚感伤,此刻便已经有了十万分,只恨不得大哭出来才好

门口处,李贤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也是泪流不止,便回过身去,只顾拿着手帕擦泪。

正在一家子都伤感不已,忽然听外头传来笑声,有人道:“到底是怎么了呢嫂子急匆匆回来,三爷也急匆匆过来。”

原来是许源来了,走到门口,见李贤淑在哭,屋里两父女又抱头痛哭,许源便诧异道:“这又怎么了哥哥升了职,是高兴的事儿呢,怎么一家子都哭起来”

应怀真泪眼朦胧之中,忽然听了这句,便呆住了。

李贤淑忙收了泪,道:“没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哥哥他太久不在家里了,你也知道他最疼怀真的,两个人经常这样儿,是那个喜极喜极而泣。”

应兰风此刻也止了泪,又怕给应怀真看出端倪,便勉强笑道:“正是这个意思。”

应怀真仍是愣愣的,看看许源跟李贤淑,又看应兰风,问道:“爹说什么升职”

应兰风深吸一口气,便在露出笑容来,道:“是,爹正是要跟你说这个今儿皇上擢升爹为工部侍郎了因为爹太高兴了,故而一时忍不住”

应怀真睁大眼睛,心中一块儿大石陡然之间便没了,兀自不信问道:“是真的”

应兰风点了点头,道:“是真的怀真可替爹高兴”

应怀真呆了半晌,眼中的泪又掉下来,便捂住脸,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低头之时,泪渗过指缝,怀真心中却满是感激,只想:“原来并非杀头,只要不是这个纵然不是升职,也是值得庆贺之事。”

应兰风不敢再久留,生恐无法自制,便抬手将她额前的流海儿往旁边撩了撩,轻声道:“真儿放心,以后爹不会再离开了”自然也会好好地保护她,绝不会再让什么邪魔种子害她分毫

应怀真闻言抬头,便点点头,向着应兰风一笑。

是夜,应怀真因念着要给张珍一个香袋儿,便在灯下熬着绣花儿,正入神之时,忽然听外头一阵鼓噪喧哗,手上的针突地一斜,不偏不倚地刺在指腹上,顿时疼得钻心,怀真举起来看时,却见手指上飞快地沁出一滴血来。

应怀真忙含住手指,一刻竟是心惊肉跳,十分不安,便唤外头的丫鬟,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哪里在吵嚷呢”

、第113章

吉祥闻言出外,听着是叫了两个小丫头去查探,半晌回来说道:“并没有什么,只是有一只野猫从屋梁上跳下来,惊着了人。”于是只便罢了。

应怀真因心神不宁,便早早上床安歇,谁知心底浮浮沉沉,竟毫无睡意,不知为何总浮现出白日里应兰风来探她时候的举止神情来应怀真翻来覆去,思前想后,忽地于黑暗中睁开双眼。

应怀真手抚胸前,不知为何竟觉得心跳的越快。

以应兰风素日的性格,绝不是个会在女儿面前掉泪的人,而所谓“升职”一说,似嫌牵强。

可倘若不是因此,又究竟会是什么,才让应兰风竟连强忍都不能,终究还哭了出来,且说什么“是爹不好”。

应怀真当时只以为大祸临头,因太过悬心之故,乍然听闻应兰风是升职,顿时便松开心弦,因此竟没有细想这其中的异样说不通之处。

此刻夜深人静,应怀真把白日发生之事在心中极快地想了一遍:她回来见房门紧闭,而丫鬟说应兰风跟二爷在说要紧话,然而从之后的情形来看,房中却并不只是他们两人,李贤淑竟也在内。

然后,应竹韵便匆匆去了,应兰风却到了她的房中应怀真眼前出现父亲微红的双眸,眼中尽是悲戚之色。

怀真思来想去,忽然便想到一件事,顿时之间,只觉得一股寒意袭上心头,竟蓦地自黑暗中坐了起来。

且说在今日早些时候,进宝儿匆匆地从外头回了家,气咻咻地一脸怒意。

如意正坐在桌边,偎着炉子缝一件儿衣裳,见他面上不好,便道:“今儿怎么这么快回来这又是怎么了”

进宝不等她说完,便气得跺脚说道:“祸事了,真想不到小魏是这样的人”

如意吓了一跳,忙放下手中之物,问道:“怎么了”

进宝气得咬牙,道:“我方才在门上办事,正好看见小魏送个忠勇伯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