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蕊翻了个白眼,心中很不以为然,却不做声而已。
杨姨娘看着那一大包燕窝,思来想去,忽然想到:应蕊无知,得罪了李贤淑却不思悔改,偏偏许源又拿了这些东西来,若给李贤淑知道,必然更是愠怒的如此一来,她何不借花献佛,顺水推舟地把这些东西送给李贤淑呢
杨姨娘打定主意,便把包又包好了,应蕊见她动作匆匆地,不由问:“娘你怎么要放起来,为何不熬了吃呢”
杨姨娘道:“这样贵重的东西怎么好自己吃”
应蕊极为聪明,见状便猜到她或许要送人,忙问:“你又是要给谁”
杨姨娘不敢说是李贤淑,生怕应蕊不高兴,然而应蕊见她面露犹豫之色,即刻就猜到了,当即叫起来:“你要给她不成”
杨姨娘只好劝慰,道:“你这孩子,为何越发不懂事了呢不管老太君,太太如何疼你,但毕竟她才是你的正经嫡母,将来若轮到婚嫁,也是她做主的你如何不好好地恭敬对待她你且看看你佩哥哥是怎么个光景,如何不学着些”
应蕊听到提起应佩,更是恨说:“不必提他,我算是看透了他了,真是个靠不住的”
杨姨娘道:“你住口,你哥哥做的才是正理呢你嫡母又不像你三婶那样厉害不近人情,前些日子她帮着管家你难道没看出来多少人明着暗着称赞呢你若真心待她好,她必然也当你是亲生的一般你看佩少爷不是每日都高高兴兴地上回因为你跟怀真打架,已经惹得她很不高兴了,如今好歹得了这些好东西,若是能叫她从此对你如对佩少爷一般,我也放心了。”
应蕊听了这话,咬了咬唇,说道:“娘你怎么一点儿心气儿也没有呢”
杨姨娘自然懂她是什么意思,便缓缓坐了,说道:“谁说我没心气儿的当初前二奶奶死了的时候,人人都说我必然是要被扶正了的,我心里何等高兴毕竟太太向来对我也极好,你爹又是个随性的人,又最听太太的话,所以以为这事必然成了。不料他考中了之后,有许多来提亲的都是些有权有势家的小姐,唉,当下自然就把我比下去了谁知后来,又选了她或许这就是我的命罢了,事到如今又说什么呢索性就随遇而安地我如今又有你了,只为你着想就是了,只要你好好地,将来嫁个好人家,娘不管如何都是心甘情愿。”
应蕊听到这里,眼中也见了泪,便走过来抱住道:“娘”
杨姨娘摸摸她的头,说道:“你若还肯叫我一声娘,那就听我的话,以后且不可跟她和怀真置气,一定要和和顺顺的,知道了”
应蕊看看她娘,又看向桌上那一大包子燕窝,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
下午,杨姨娘带了应蕊,果然就把燕窝送了过去,应蕊这次倒是丝毫都未作怪,十分乖巧地站在旁边。
杨姨娘说了许多好话,李贤淑见她倒像是个真心实意的模样,面色才略见了几分好转。
杨姨娘去后,李贤淑想了一会儿,略也觉着有些可怜,想杨姨娘自成了妾,应兰风便去了泰州,他们夫妻虽然艰难,但到底一心,甜甜美美地过了这么几年,不管如何都比杨姨娘要强。
如今回了京,应兰风忽然外放,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李贤淑已经难熬的很,每每想起来都总会掉些眼泪,或许杨姨娘并不似她一样同应兰风夫妻情深但毕竟也是独守了许多年,虽有一个应蕊,却也是不省心的,每每闹出事来,也难叫人喜欢。
李贤淑想着,拨了拨那包燕窝,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拿着放了起来。
前面有两次,一次是给应兰风炖那润喉清火的梨子汤,开始的时候因为未得,杨姨娘便熬了送来,她前脚走,李贤淑后脚直接就给倒掉了。
还有一次,是应怀真因为乱跑摔伤了唇,众人都来看望过后,杨姨娘也来了,送了一瓶子膏药,等她去后,李贤淑仍也是把药扔掉了的。
如今思来想去,因不再对杨姨娘一味地恶感,李贤淑便把这包燕窝留下了。
如此又过几日,天气转凉,应怀真因有些咳嗽,李贤淑想到那包燕窝,少不得找了出来,挑了些让如意拿去煮。
不料应怀真正从里面出来,见了问道:“娘,哪里来的燕窝”
李贤淑道:“是杨姨娘前些日子送来的。你近来又咳嗽,熬好了给你吃。”
应怀真走了过来,拿了一块儿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
李贤淑见她握着燕窝,仿佛要往嘴里送似的,便笑道:“怎么了这可不能生吃,快放下。”
应怀真正想再闻一闻,见李贤淑拦挡,便作罢,只站在旁边发呆似的。
过了会儿,应怀真才说道:“娘,我今儿不想吃这个,你明天再给我煮可好”
李贤淑忙问:“怎么不想吃呢,早点吃早好不是”
应怀真盯着那燕窝,又抬头看李贤淑,笑了一笑,半是认真地说:“娘听我的,明儿吃一定才是最好的。”。
李贤淑见她如此人小鬼大地,又知道她从来有主张,便只好把燕窝先收了,等明日再做。
到了晚间,应佩来请安,应蕊也来了,过后本要跟应佩一块儿走,应怀真叫住应佩,道:“哥哥,我有点功课不明白,你帮我看看。”
应蕊闻言,便只好先走了。
应佩到了里屋,就问是何功课,又赞道:“你怎么越发用功了呢”
应怀真拉住他,却只问道:“哥哥,上回表哥来这里,说起他们学堂里的那些人,是不是有个唐家的小孩子你可记得”
应佩笑道:“自然了,唐家的子弟十分杰出,尚武堂里就有三四个呢”
应怀真点点头,道:“上回表哥又来,不是说跟那孩子交情不错的”
应佩思忖着说道:“唐家的孩子性情也是不错的,不似其他人一样骄盛不把人放在眼里,你问他做什么”
应怀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