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天,三天
我已经疲惫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是最让人难熬的时刻。我看着云彩伤重不支,就好像一朵盛开的花,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凋谢枯萎。她的脸上没有光泽了,上次被青岚尼姑重伤的身躯还没有康复,就再次遭到重创,两次重伤,让云彩难以支撑,但是她始终不肯离开我半步。
我不知道这三天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算算日子,三哥赶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可是,我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山下的敌人在这三天里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死死的守着下山的路口。到了第四天,一群人扛着什么东西,从五行山另一边匆匆的赶了过来。那帮人忙碌了一阵,就在原地散开,水灵和陆南,还有一帮小阴官站在后面,人群散开的时候,我的眼神顿时就僵直了。
我看到他们在山脚下架起了一门迫击炮,这东西是当时抗战时期日本人围剿游击队时所用的武器,山区的道路不畅,运输困难,大口径的火炮拉不进来,这种迫击炮已经算是重武器了。日本人战败,山里的山刺趁机搜掠了一批武器,难怪这帮人三天没有动静,他们是去准备这门迫击炮去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死守
我看着山下架起的迫击炮,就感觉神魂不宁,山下架着炮一阵乱轰,就算不把我们给轰死,山上的山口可能会失守。
“六爷”一个小阴官在山下大声喊道:“已经四天了,你要是再不下来。咱们只能不客气了”
熬了四天,我已经没多少力气和对方废话。生死攸关,却不可能妥协,明知是一条死路,但依然要固守。
“陆山宗你真的顽固不化”水灵也在下面高声大喊,啰啰嗦嗦的说了一通。
对方乱糟糟的嚷了半天,我一句也不答,他们就没办法了。山下暂时没有开炮,所有人都在等待,我估计,他们是在故意熬我。一直熬到天黑以后,视觉感官受限,到那时再动手,对敌方有利。
时间无声无息的流逝,从清晨到日落,又到天色变黑,山下的人果然就开始忙碌了。我静坐了一天,眼见着天已经黑了,水灵和那些小阴官肯定要发起攻击。
我很担心,不仅担心自己,无形中也担心云彩,她的状况非常不好。整整一天都蔫蔫的没有一点精神。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天色一黑,昏睡了一天的云彩,突然就睁开眼睛,整整自己的衣服,慢慢站起身。
“小哥。”云彩的眼睛里,闪烁着和过去那样纯净的光,道:“山崩地裂,我和你一起扛。”
“你没事了”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云彩突然就容光焕发,但是看着她的时候,我才发觉,她依然很虚弱。
只不过,她的心里有一种信念,她在意我。在乎我,如果我的生命遭遇威胁,她会不顾一切的挡在我的面前。
这是一种让我感动的信念。
嘭
云彩刚刚站起身没多久,我们两个的话还没有说完,山下的迫击炮就发出一声轰响。一枚炮弹落在山路口不远的地方。我和云彩随即卧倒,躲避弹片和碎石。山下那帮人只是乌合之众,无法让迫击炮精准的射击,只能随着头一次弹着点慢慢的调整坐标,而且炮只有一门,我和云彩不断的悄悄变换藏身地,迫击炮暂时构不成很严重的威胁。
呱呱
炮弹轰响的同时,从不远处的五行山脚下。飞起一大片黑老鸹,数不清有多少只,像是一片漆黑的乌云。这片乌鸦来的很突然,又很怪异,连片连片的朝小山这边飞过来。我望着乌云般的鸟群,心里不怎么踏实。陆家过去和小阴官互通消息,一般都用自己豢养出来的黑鸦传信,我不知道这群乌鸦有没有什么蹊跷。
乌鸦群像云一样飘到了山顶上方,拦也拦不住。当飞在最前方的一群乌鸦接近山顶时,我就隐约闻到一股腥甜的气息。
“有毒”云彩低声示警,她从小和各种各样的毒物打交道,对这些东西非常警觉敏感。
唰唰
乌鸦群在山顶盘旋,紧接着,从乌鸦群里噗噗的掉落下来一团一团小小的影子。那东西只有半个拳头大小,但是掉落的时候,我就模模糊糊的看见,那是一只一只五色斑斓的蜘蛛。
“爆毒彩蛛”云彩一下拉住我,飞快的躲避上方掉落下来的蜘蛛。蜘蛛尚未完全落地,就在半空嘭的炸裂了,一团一团淡淡的红雾在山顶弥漫,五彩蜘蛛爆裂之后的体液内脏散落下来,滴落在草皮石块上,滋滋作响,冒起一股青烟。
毒蛛爆裂,产生了毒物,它的体液带着很强的腐蚀性,根本不能沾身。
“拿这东西对付我”云彩知道,这种毒蛛由陆家旁支养出来,很明显,是陆南提供给水灵用来对付我们的:“等我下去,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躲避着头顶不断掉落下来的毒蛛,没有接云彩的话。此时此刻,我筋疲力尽,已经是强弩之末,在苦苦的煎熬。我真的说不清楚,我和云彩还能不能活着下山。
毒蛛不断的掉落,云彩用药水沾染了衣角,蒙在鼻子上,可以化解毒蛛产生的毒雾。被毒蛛的体液沾上,会很麻烦,连云彩也不愿意被触及,我们两个要躲避迫击炮的轰击,又要抵挡头顶的毒蛛,一时间手忙脚乱。
唰
骤然间,一只硕大的毒蛛从半空垂落下来,却没有爆裂,在空中一转身子,直直落到了我的头顶。我心里一惊,想把毒蛛给拨下来,但毒蛛落在头顶的同时,我就觉得一股阴森的魂魄气息,正电光火石一般的流向我的阴眼,要从阴眼里钻进去。
“道同”我心头危机顿生,道同的魂魄混在这一群乌鸦和毒蛛中间,悄无声息的威胁到了我。他的道行比我高的多,魂魄强行入体,就会压制我已经受损的阴魂。
云彩生在陆家旁支,对观魂和赶尸也很精通,她转过身,一抬手,在我面前洒下一片亮晶晶的粉尘。粉尘飘飘荡荡,像